Tristine

原力日快乐啊小伙伴们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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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四）他是谁（上）

第二天芮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照进了卧室。

眼睛好疼，不想起床。芮翻了个身，趴在床上，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。快起床，今天要给卢克交稿。昨天晚上睡太晚，再睡一会。不行，得起来改论文。昨天晚上凯洛帮我看过了。不行，看过和改过两码事，赶紧起来！

芮把脸埋在枕头里，发出一声哀怨的叹息。她艰难地撑起身子，慢慢清醒的大脑提醒她昨晚还有一个人在这。芮低头看去，发现地上的被褥已经收拾整齐。她抓过手机，时间显示10：30。

S**t。

“凯洛？”她起身披上居家服的长袍，叫了一声。没人回应。芮拉开卧室门走了出去，起居室隐隐约约有一股黄油的香味。餐桌上放着一个盘子，里面是一个三明治，旁边有张字条：

“你需要多睡一会，不想叫醒你。希望你不介意我吃了你的存粮。为表示补偿，我给你也做了个三明治。公司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
芮笑了，纸条背面还有字，她翻过来继续读。

“又及：我给你的论文做了模板，之前那个不要用了。”

芮突然觉得自己在图书馆那天真的有点过分。“谢谢。”芮发了条信息给他。“又及：三明治很好吃。”

两天后，卢克叫芮去办公室一趟。

她忐忑不安地坐在卢克的办公桌前，等他开口。早上没有吃饭，芮觉得有点饿。而卢克只是翻看着她的论文，时不时从眼镜上方瞟她一眼，一言不发。

大概过了一千年那么久，卢克终于合上她的论文，然后双手交叉放在桌上，从眼镜上方看着她。

“你的想法……很独特。”他又停了一会，芮如坐针毡，“但我认为你这样写不行。”

芮胃部一抽。

“为什么？”

卢克沉默了一会，摘掉眼镜，用左手抹了一把脸，有些意味深长地说：

“你写论文的方式……思考的方式，有点偏激。”

“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？”

“按理来说，学术都是纯粹的讨论，但有些事……你一个学生可能不知道，有些东西，还是不碰为妙。”

“是我的方向有问题吗？”芮反驳道。

卢克耸了耸肩。

“那是研究的意义不够？”

“芮，这与意义无关。”

“是方法、理论，或者数据有问题吗？”

“芮，你还是听没明白。”

“那是为什么？”

“你的想法，芮，为什么非要碰这种……敏感话题？”

“这只是纯理论的研究。”芮深吸一口气，“而且我也没时间现在换题了。”

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”卢克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地盯着自己的手，“芮，你是个有天分的学生，我挺想把你推荐去Millennium的，但是你知道他们公司对这种……太激进的技术不是很欣赏。”

“您的意思是高威胁技术？”芮突然觉得有点可笑。“技术从来就不该有高威胁或低威胁一说，技术只是技术，只有落在不适当的人手里才会产生威胁。如果想避免威胁，那最好的办法难道不是把技术掌握在自己人手中吗？我们去研究它，不就能赶在坏人前面掌控技术吗？”

卢克看着她，叹了口气。“芮，技术的进步本质上代表着更强的力量。没人能战胜拥有更强大的力量的诱惑。”

“那您呢？”

卢克眯起眼睛，语气明显有些不悦。“我不想让你冒险。”

“所以您的意思是……？”

“把关于能量痕迹追踪这部分删掉。讲一些温和的东西，比如如何将定位技术应用到大气监测什么的就很好了。或者只关注超高音速飞行器本身的、现有的定位技术的缺陷，写点补充就好。像你们这样的学生论文，不一定非要有什么太大的创新，不现实。”

“……等于说把所有的核心部分都扔掉？”芮不愿接受这个结果。“之前也有人写过这个方向的论文，为什么我不能写？”

卢克叹了一口气：“我曾经见过一个学生……万里挑一，可能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。”他苦笑了一下，“很多年前了，奇怪的是，你的想法……你思考的方式，让我想起了他。”

“什么学生？”

卢克盯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本·索罗，我曾经的得意门生，有天赋又很愿意下苦功，难得一见的天才，同时又是个务实者，却被所谓更强大的技术蒙蔽内心，私下设计了一些非常黑暗的武器。我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设计图之后，找他对峙，试图阻止他，结果他竟然持枪相向，然后砸了我的研究所，还带走了我的一些技术。”

“后来呢？”芮感觉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，悬在屋顶上。

“他去了FO，改名凯洛伦。”

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学校的。胃疼在加剧，头也有点晕，饿但却什么也不想吃。她买了一大杯冰咖啡，加了双倍奶油，神情恍惚地喝着，只想回到公寓，然后一头栽到床上，好好消化刚才听到的一切。

只不过有个人已经在公寓门口等她了，一个黑夜一般的男人。

芮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黑色的剪影。然后整个世界都消失了。

（TBC）